随即,英国地中海舰队以14艘战列舰为核心,4艘战列舰防守后背,蒸汽战舰分为两队掩护侧翼,排成最严密的防守队形,向东北方向驶去。

  十多分钟后,皮克斯就看到了海面上四处漂浮的木板。

  那是最早失去动力的“盾号”的残骸。

  有护卫舰迎了上去,放出小艇,营救落水的船员。

  因为不知道法国蒸汽战舰的位置,所以皮克斯不得不留下3艘战列舰和3艘护卫舰,以防止法国人袭击捞人的船。舰队主力则继续向前。

  海上的残骸越来越多。不断有军官来到指挥室,向皮克斯汇报,“指挥官大人,救起的水手说,‘金头鲷号’和‘灰鲯鳅号’已被击沉。”

  “报告,‘砂砾号’已确认沉没……”

  “指挥官大人,‘蛇纹岩号’已被击沉……”

  好在这个时代的大炮对船只的破坏力有限,在驶出6海里之后,皮克斯总算遇到了第一艘逃脱升天的蒸汽战舰“双手剑号”。

  三级战舰“雷神号”立刻上前,准备将其拖出战区,就忽见西侧的海面上黑烟滚滚,3艘法国的蒸汽护卫舰以极快的速度,冲了过来。

  英国快速舰队忙分出两艘船上前,为“雷神号”分担压力——法国的这些小船肯定无法击毁战列舰,但却能造成不小的破坏,这是在几年前,就反复验证过的。

  法国的蒸汽战舰随即散开,一艘挑衅般从“雷神号”的右舷急速掠过,随意开了几炮。

  另两艘则直扑向“双手剑号”,在400米的距离上进行了两轮齐射。当英国蒸汽战舰赶来之后,它们又向北急转离去。

  两艘英国护卫舰从海面的碎木间穿过,显然是陷入了暴怒之中,也跟着左满舵。

  然后,皮克斯便在望远镜中,看到了其中一艘华丽丽地急减速,接着烟囱不再冒烟,漂在了“双手剑号”的旁边。

  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,对一旁的传令官示意:“让快速舰队全都退回来。”

  他之前听快速舰队的军官说蒸汽战舰走得好好的,就出现了故障时,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推卸责任。

  而现在,就给他实际上演了一次。

  按照这个趋势,出问题的战舰能否救得下来还不一定,没出问题的船倒是有可能被法国战舰击毁。

  英国的蒸汽战舰尽数躲到了战列线的后面,而几艘三级战列舰则上前围住出问题的船,并开始固定牵引绳索。

  整个英国舰队就这么原地耽搁了近20分钟……

  直到下午两点,他们才搜寻完之前的交战海域,救下了3艘断轴的蒸汽战舰。

  “胜利号”的指挥室里,参谋低着头对皮克斯道:“指挥官大人,仍然没有发现‘气旋号’。也没有水手目睹到它沉没。”

  皮克斯死死捏着双拳,好半天才沉声道:“传令,立刻返回直布罗陀。”

  “气旋号”是快速舰队的旗舰。如果它被击沉了或许还好,但现在看来,它很可能是被法国人俘虏了。

  要知道,舰队指挥官拉塞尔上校多半还在上面。

  然而,布吕埃斯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英国人走。

  法西联合舰队始终远远跟在他们的后面。蒸汽战舰不停地出现在英国舰队的侧后方,利用强大的机动性,开几炮就走,然后转个圈,再回来。

  由于不敢派出蒸汽战舰掩护,英国地中海舰队又重温了一遍几年前胡德勋爵的噩梦——

  巨大的战列舰只敢聚成紧密阵型防守,被法国的小船不停“刮皮”。两天下来,就已是各个带伤。

  终于,在第三天中午,被拖曳行驶的英国巡航舰“三角旗号”系缆意外打结,不得不停下来处理。

  7艘法国战舰立刻将其包围,用了不到十分钟,就击沉了它。

  连同拖曳“三角旗号”的战列舰也损失了自己的艉帆。

  一周之后,英国地中海舰队总算看到了矗立在山顶的直布罗陀要塞,而皮克斯却丝毫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,反倒是双手不住地颤抖。

  参谋提交的最新损失报告显示,他这次“重返地中海”的行动中,损失了12艘蒸汽战舰,其中有9艘是巡航舰——更大的船体导致它们在转向时,船轴压力更大,所以也比护卫舰损坏得更多。

  此外,还有“雷神号”、“弥诺陶尔号”和“猎户座号”3艘三级舰遭到重创。其他所有战舰全部受伤……

  而击伤的敌舰数量则是——零。

  皮克斯知道,这样糟糕的战绩多半会让自己不得不提前退休。与此同时,帝国重返地中海的计划也将推迟数年……

  一周后。

  英国海军部的办公室里,杰维斯上将将早上刚送来的法国报纸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,脸色比此时伦敦的天空还要阴沉。

  报纸的头版赫然是——《土伦舰队的凯旋仪式将在三天后举行,英国军官拉塞尔上校随舰队返港》。

  下面的正文用粗体字标了“猎狐犬号”和“气旋号”的名字。那是土伦舰队的战利品。

  再后面,则印着“未来地中海依旧不会有英国舰队出现”的字样……

  是的,约瑟夫预料这次英国人得知法军登陆埃及之后,肯定会派舰队前去干涉,就如同历史上对付拿破仑的那样。

  于是,他便让法西联合舰队伺机袭击英国人,至少要让他们不敢深入地中海,只是没料到竟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战果。

  要知道,自从一百多年前的泰瑟尔岛海战之后,英国海军就再未出现过这么大的损失了。

  这一战进一步巩固了法国对地中海的统治,也让意大利诸国对法国更加依赖。

  一旁的军官偷偷瞥了眼杰维斯的脸色,硬着头皮继续汇报:

  “将军,此外就是邓肯勋爵、帕克将军提议终止蒸汽战舰的建造,并得到了多位将军的支持……”

  杰维斯顿时皱眉。

  邓肯和帕克都是海军委员会的实权人物,竟然连他们都产生了这种愚蠢的想法。看来自己得亲自去游说一番才行。

  他很清楚,没有蒸汽战舰根本无法踏入地中海,甚至未来的海战都将由蒸汽船所统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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