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第六章：四域烽烟，界主盟誓
中域的云境城刚过午时，城墙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。苏夜站在城楼的瞭望台上，指尖划过界主令投射的四域全息图——图上代表邪祟的红点像瘟疫般蔓延，北疆的噬灵虫残部正啃食着最后的冰原灵脉，南疆的尸王在万尸谷筑起了黑晶巢穴，东域的灵海深处仍有触须搅动暗流，西域的葬魂沙丘坍塌处又冒出了新的灰雾。
“界主，各宗门的传讯符都快堆成山了。”秦风裹着绷带走进来，左臂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动——昨夜为了修补云境城的护阵，他硬生生扯断了被蚀灵瘴感染的左臂，“清玄门说他们的灵田全被蚀灵沙污染了，弟子们连辟谷丹都快炼不出来；万法阁的古籍库遭了火，说是被‘灵魔化’的修士放的，现在连净化术的残卷都找不到了……”
苏夜的目光落在全息图中央的“聚灵坛”上。那是玄渊界的灵力枢纽，此刻正被无数红点包围，坛顶的“界域本源晶”已蒙上了层黑雾，光芒比三日前黯淡了近一半。“传我命令，让四域所有幸存的修士向聚灵坛靠拢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告诉他们，三天后，我要在聚灵坛举行‘界主盟誓’，要么一起守住本源晶，要么就看着玄渊界被噬界族啃成骨头渣。”
秦风刚要转身，城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凡人跪在城下，为首的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，孩子的小脸泛着灰黑，显然已被蚀灵瘴侵入体内。“界主大人！求您救救我的娃！”妇人的额头磕出了血，“他只是喝了口灵海的水，就变成这样了……城里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啊！”
苏夜纵身跃下城楼，指尖轻轻按在孩子的眉心。界心印的金光渗入孩童体内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，噬界族的灵种正在啃食孩子的生机，那些细小的黑影像附骨之疽，连界力都无法彻底清除。
“是‘蚀灵种’。”苏夜的脸色沉了下去，从怀中掏出颗晶莹的药丸——这是用东域的镇海珠粉末、西域的净化灵晶碎末和自己的界主精血炼的“净灵丹”，是目前唯一能压制蚀灵瘴的药，“让孩子服下，能撑三天。三天后到聚灵坛，我用本源晶的力量试试能不能彻底净化。”
妇人接过药丸，泣不成声地磕头道谢。周围的凡人见状，纷纷上前哀求，城楼下很快跪成了一片。苏夜看着这些绝望的面孔，突然明白噬界族的真正目的——他们不仅要吞噬界域灵气，还要毁掉玄渊界的人心，让恐惧像瘟疫般蔓延。
“秦风，开放云境城的粮仓。”苏夜转身走上城楼，“让所有凡人都搬到聚灵坛附近的地下灵脉避难，派修士轮流护送。告诉他们，只要我苏夜还活着，就不会让邪祟伤他们一根头发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玄渊界上演着惨烈的迁徙。修士们组成人墙，用血肉之躯挡住邪祟的攻势，为凡人开辟出一条条通往聚灵坛的生路。清玄门的长老们燃烧寿元布下净化阵，让凡人能安全通过蚀灵沙区；万法阁的幸存弟子们用最后的灵力制作“避瘴符”，符纸不够就用自己的血画；甚至连一些曾被视为“邪魔外道”的散修，都自发加入了护送队伍，他们说：“再混蛋，也不能看着老家被外人占了。”
第三天傍晚，聚灵坛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批幸存者。坛周围的临时帐篷连绵数十里，炊烟在暮色中升起，竟透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暖意。苏夜站在本源晶下，看着坛上坛下密密麻麻的人影——有白发苍苍的老修士，有扛着锄头的凡人，有失去父母的孤儿，还有断了胳膊腿的士兵，他们的眼神虽带着疲惫，却没有了之前的绝望。
“诸位。”苏夜的声音透过界力传遍全场，嘈杂的人声瞬间安静下来，“我知道大家恨，恨噬界族毁了我们的家园，恨灵魔化的同胞倒戈相向，恨我这个界主没能护住你们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指着头顶的本源晶：“但现在，恨没用。这颗晶石是玄渊界的根，根没了，我们所有人都得变成邪祟的养料。我苏夜不敢保证能赢，但我敢保证，我会站在最前面，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。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：“界主大人，老身是万法阁的典籍管理员，我带了半车净化术的拓本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“我是北疆的猎户，我知道噬灵虫怕火油！”
“我儿子是灵阵师，他死前画了张聚灵坛的防御阵图，我带来了！”
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，捧着他们仅有的东西——可能是半袋粮食，可能是一把锈刀，可能是几句祖传的土法，却像点点星火，在暮色中汇聚成燎原之势。
苏夜举起界主令，令牌上的玄渊界地图突然投射到空中，四域的灵脉在图上发出微弱的光。“以我界主之名，引四域灵脉，聚万众愿力——”他将令牌狠狠插入本源晶旁的凹槽，“今日在此盟誓，凡玄渊界生灵，无论修士凡人，无论正邪门派，皆为同胞！生则同生，死则同死，共抗外侮，护我家园！”
“生则同生，死则同死！”
“护我家园！”
山呼海啸般的誓言响彻夜空，无数道微弱的愿力从人群中升起，汇入本源晶中。原本黯淡的晶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，金光顺着四域灵脉流淌，北疆的冰原灵脉重新泛起莹白，南疆的黑晶巢穴裂开了缝隙，东域的灵海触须缩回了深海，西域的灰雾被金光冲散了几分。
就在这时，天穹突然再次裂开猩红的缝。比之前更大、更狰狞的血月缓缓升起，月面上的鬼脸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，无数噬界族的黑影从裂缝中涌出，像黑色的潮水般扑向聚灵坛。
“来了！”苏夜握紧界主令，界心印在眉心亮得灼人，“所有人按阵位站好！记住我们的誓言——”
他的声音与无数人的呐喊交织在一起，化作玄渊界最响亮的战歌。本源晶的金光与血月的红光在空中碰撞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，聚灵坛周围的防御阵纹亮起，将第一波黑影挡在外面，阵纹上闪烁的，是无数玄渊界生灵的名字。
苏夜望着漫天黑影，突然笑了。他知道这场仗会很难打，可能会有更多人死去，可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，但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血月再凶，也挡不住万众一心的光。
（第二卷第六章完）
中域的云境城刚过午时，城墙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。苏夜站在城楼的瞭望台上，指尖划过界主令投射的四域全息图——图上代表邪祟的红点像瘟疫般蔓延，北疆的噬灵虫残部正啃食着最后的冰原灵脉，南疆的尸王在万尸谷筑起了黑晶巢穴，东域的灵海深处仍有触须搅动暗流，西域的葬魂沙丘坍塌处又冒出了新的灰雾。
“界主，各宗门的传讯符都快堆成山了。”秦风裹着绷带走进来，左臂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动——昨夜为了修补云境城的护阵，他硬生生扯断了被蚀灵瘴感染的左臂，“清玄门说他们的灵田全被蚀灵沙污染了，弟子们连辟谷丹都快炼不出来；万法阁的古籍库遭了火，说是被‘灵魔化’的修士放的，现在连净化术的残卷都找不到了……”
苏夜的目光落在全息图中央的“聚灵坛”上。那是玄渊界的灵力枢纽，此刻正被无数红点包围，坛顶的“界域本源晶”已蒙上了层黑雾，光芒比三日前黯淡了近一半。“传我命令，让四域所有幸存的修士向聚灵坛靠拢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告诉他们，三天后，我要在聚灵坛举行‘界主盟誓’，要么一起守住本源晶，要么就看着玄渊界被噬界族啃成骨头渣。”
秦风刚要转身，城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凡人跪在城下，为首的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，孩子的小脸泛着灰黑，显然已被蚀灵瘴侵入体内。“界主大人！求您救救我的娃！”妇人的额头磕出了血，“他只是喝了口灵海的水，就变成这样了……城里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啊！”
苏夜纵身跃下城楼，指尖轻轻按在孩子的眉心。界心印的金光渗入孩童体内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，噬界族的灵种正在啃食孩子的生机，那些细小的黑影像附骨之疽，连界力都无法彻底清除。
“是‘蚀灵种’。”苏夜的脸色沉了下去，从怀中掏出颗晶莹的药丸——这是用东域的镇海珠粉末、西域的净化灵晶碎末和自己的界主精血炼的“净灵丹”，是目前唯一能压制蚀灵瘴的药，“让孩子服下，能撑三天。三天后到聚灵坛，我用本源晶的力量试试能不能彻底净化。”
妇人接过药丸，泣不成声地磕头道谢。周围的凡人见状，纷纷上前哀求，城楼下很快跪成了一片。苏夜看着这些绝望的面孔，突然明白噬界族的真正目的——他们不仅要吞噬界域灵气，还要毁掉玄渊界的人心，让恐惧像瘟疫般蔓延。
“秦风，开放云境城的粮仓。”苏夜转身走上城楼，“让所有凡人都搬到聚灵坛附近的地下灵脉避难，派修士轮流护送。告诉他们，只要我苏夜还活着，就不会让邪祟伤他们一根头发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玄渊界上演着惨烈的迁徙。修士们组成人墙，用血肉之躯挡住邪祟的攻势，为凡人开辟出一条条通往聚灵坛的生路。清玄门的长老们燃烧寿元布下净化阵，让凡人能安全通过蚀灵沙区；万法阁的幸存弟子们用最后的灵力制作“避瘴符”，符纸不够就用自己的血画；甚至连一些曾被视为“邪魔外道”的散修，都自发加入了护送队伍，他们说：“再混蛋，也不能看着老家被外人占了。”
第三天傍晚，聚灵坛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批幸存者。坛周围的临时帐篷连绵数十里，炊烟在暮色中升起，竟透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暖意。苏夜站在本源晶下，看着坛上坛下密密麻麻的人影——有白发苍苍的老修士，有扛着锄头的凡人，有失去父母的孤儿，还有断了胳膊腿的士兵，他们的眼神虽带着疲惫，却没有了之前的绝望。
“诸位。”苏夜的声音透过界力传遍全场，嘈杂的人声瞬间安静下来，“我知道大家恨，恨噬界族毁了我们的家园，恨灵魔化的同胞倒戈相向，恨我这个界主没能护住你们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指着头顶的本源晶：“但现在，恨没用。这颗晶石是玄渊界的根，根没了，我们所有人都得变成邪祟的养料。我苏夜不敢保证能赢，但我敢保证，我会站在最前面，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。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：“界主大人，老身是万法阁的典籍管理员，我带了半车净化术的拓本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“我是北疆的猎户，我知道噬灵虫怕火油！”
“我儿子是灵阵师，他死前画了张聚灵坛的防御阵图，我带来了！”
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，捧着他们仅有的东西——可能是半袋粮食，可能是一把锈刀，可能是几句祖传的土法，却像点点星火，在暮色中汇聚成燎原之势。
苏夜举起界主令，令牌上的玄渊界地图突然投射到空中，四域的灵脉在图上发出微弱的光。“以我界主之名，引四域灵脉，聚万众愿力——”他将令牌狠狠插入本源晶旁的凹槽，“今日在此盟誓，凡玄渊界生灵，无论修士凡人，无论正邪门派，皆为同胞！生则同生，死则同死，共抗外侮，护我家园！”
“生则同生，死则同死！”
“护我家园！”
山呼海啸般的誓言响彻夜空，无数道微弱的愿力从人群中升起，汇入本源晶中。原本黯淡的晶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，金光顺着四域灵脉流淌，北疆的冰原灵脉重新泛起莹白，南疆的黑晶巢穴裂开了缝隙，东域的灵海触须缩回了深海，西域的灰雾被金光冲散了几分。
就在这时，天穹突然再次裂开猩红的缝。比之前更大、更狰狞的血月缓缓升起，月面上的鬼脸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，无数噬界族的黑影从裂缝中涌出，像黑色的潮水般扑向聚灵坛。
“来了！”苏夜握紧界主令，界心印在眉心亮得灼人，“所有人按阵位站好！记住我们的誓言——”
他的声音与无数人的呐喊交织在一起，化作玄渊界最响亮的战歌。本源晶的金光与血月的红光在空中碰撞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，聚灵坛周围的防御阵纹亮起，将第一波黑影挡在外面，阵纹上闪烁的，是无数玄渊界生灵的名字。
苏夜望着漫天黑影，突然笑了。他知道这场仗会很难打，可能会有更多人死去，可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，但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血月再凶，也挡不住万众一心的光。
（第二卷第六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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