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临微怔,随即回应道:“是因为……宫中有几位老臣病故,临终前说梦中见到昔年战死之人,魂不归地。”

  “错。”

  霍思言淡淡开口。

  “是我查到,他们的魂被人喂过。”

  沈芝蹙眉道:“你是说……魂术已不止操控活人,而是在……复苏?”

  霍思言望向井中,沉声道:“宴弥的底牌,从来不是魂术,是重魂。”

  “他要让那些本该死透了的……活过来。”

  魏临低骂一声:“妖术!”

  霍思言起身,目光森然。

  “所以我要毁了这坛。”

  沈芝却忽而低声道:“你毁一个他藏一个,西溟境大,地形复杂,他若要藏坛十处,百处,你杀得完吗?”

  霍思言未应。

  她转身,缓步走向那座破井,指尖一弹,唤出小白,低声嘱咐几句。

  小白振翅飞远,朝绣林城深处而去。

  沈芝看她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  霍思言微微一笑,语气冷得像今夜寒霜。

  “我要让这口魂井自爆。”

  沈芝一惊:“这下整个绣林营都会察觉,你刚立稳身份,如今自毁?”

  霍思言转头道“他们若信我的身份,是不会动我,但宴弥想藏魂坛,必然是私设,他未报营中,我一烧坛,便等于揭他一局,西溟若还讲兵制规矩,就不能保他。”

  “这叫以礼制反术。”

  沈芝怔住半晌,忽然笑了。

  “你真是……”

  当夜子时,绣林营后山,蓝火乍灭,井口骤裂,一声闷响震动山林。

  魂坛崩塌,魂火倒卷,有惊无伤,却惊动四营。

  翌日清晨,西溟将营密会,怒查何人私设魂坛。

  而霍思言,正坐于营外雪亭中,抚杯饮茶,盏中浮光沉影,语气不惊不躁:

  “第一口坛毁了,后面才好谈。”

  她望着雪色深处,目光清冷,心中却已有计较。

  宴弥这条线,动不得,她要动的,是宴弥之上的人。

  西溟边境,雪尚未化,马蹄早已翻破山路。

  皇命急至,绣林营外黄旗一展,是大宁六扇门的密信快使。

  那人马不停蹄,翻山越岭,只为将一道旨意,送入霍思言手中。

  她拆开金绫封缄,展目而读:“靖安司副使霍思言,奉陛下亲旨,入宫面谈西溟使节之事,不得延误。”

  落款……亲征近卫营左统领周述之笔。

  魏临看到这封信后,脸色微变。

  “周述……是皇帝贴身近卫,连贵妃都难调动,他亲押手旨,只怕是陛下要亲自见你。”

  霍思言合起信纸,唇角微敛。

  “宫里坐不住了。”

  沈芝淡淡道:“你刚挫了宴弥一局,魂坛自毁,宴弥未敢还击,表面是你胜了,但宫中人不见血,便不信你真安。”

  “他们担心你节外生枝,也担心你……开始越了权。”

  霍思言轻声一笑,语气不快不慢:“担心我变成谢贺。”

  帐中一静。

  魏临一愣,沈芝却神情未动低声道:“你若真成了谢贺这般人物……你猜陛下是更用你,还是先废你?”

  霍思言未答。

  她起身缓步,整束衣襟,将信折叠收入怀中。

  “再不回京,怕是有些人,要开始动我的兵符了。”

  三日后,入京。

  霍思言未作停留,直入禁宫东侧偏殿。宫门外执戟禁军皆为近卫营精兵,金甲亮甲齐列,气氛紧绷。

  她从帘后进入,只见堂内陈设素净,宫灯幽黄。

  皇帝正坐于主位,未穿朝袍,只着一袭墨色鹤纹宽衣,面前铺一张案图,似在默看西溟疆图。

  “陛下。”

  她俯身一拜。

  “起吧。”

  皇帝声音清朗,神情平和,语气却淡。

  霍思言站起,静候不语。

  皇帝手指敲着案面。

  “宴弥已知是你毁了魂坛,西溟虽未动兵,但京中已收回使节书函,你觉得……是胜了,还是误了?”

  霍思言抬眼答道:“我知朝堂有人以“稳”为上,嫌我手段太烈,但臣请问陛下……”

  “若我当时不毁魂坛,待其引阵成功,藏魂再起,西溟以此要价,我朝该如何应对?”

  皇帝定定望她一眼。

  霍思言继续:“边境议和是假,设阵是真,若非宴弥轻敌,信我尚新,怎会试图以我魂血入阵?他若得手,此刻朝堂该议的,便不是言和而是赔命。”

  皇帝缓缓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

  霍思言微松一口气,却听他语锋一转:“可你也错了。”

  她眼神一紧:“臣请问何错?”

  皇帝合起手中地图,眼神淡淡。

  “你错在,不该自己设局。”

  “西溟设魂坛,我朝可以责难,但你擅动魂鸟入敌境、探魂息、令魂井自毁,虽无误判,却已越了守疆之责,入了主战之局。

  “你是靖安司副使,不是出使国相。”

  殿中一静,风未动,灯未晃,唯有那句“不是出使国相”,如利刃藏鞘,斩断人前路。

  霍思言没有立即辩驳,只是望着皇帝,片刻之后,轻声一句:“若臣有错,愿请陛下夺权。”

  皇帝望着她,目中光色复杂难辨。

  许久,他忽然一笑,语气重新温和下来:“我若真要收你权,又何必唤你回京?我唤你来,只为与你议下一步。”

  “你破了凤雾堂之局,也毁了宴弥暗坛,如今西溟使团无以回报,西溟王庭必震。”

  “此局之下,我要你,亲入西溟。”

  霍思言一震:“陛下要我再回去?”

  “这次是入朝。”

  皇帝语气轻慢却句句沉稳。

  “以使臣之名,赴西溟王庭,与其王正面交涉,既要探魂术根本,更要……揪出宴弥主谋。”

  他站起身,步近几步,停在她身前:“你是我最锋的一柄剑。锋芒已出,就不能再收。”

  “你想要破局,我给你权、你想查魂,我给你名。”

  “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  霍思言低头:“请陛下明言。”

  皇帝语声一顿,眼神却落在她眉心。

  “活着回来见我,别死在那边。”

  禁宫深处,檐角琉璃落雪,风从御道吹入长廊,卷起灯火微颤。

  霍思言自偏殿出,皇帝未再召留,只留下密令一纸,押章火漆,命她七日内启程,节制西溟之行所有边关调配权。

  她步出殿门,沈芝已候于外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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