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8日、12月9日,接连两天过去。

  排查紧锣密鼓的进行着,围绕着凶案现场为圆心,三公里为半径,向四周辐射。

  一公里之内,只有红星砖厂。

  前天下午就已经把砖厂附近排查完。

  案发当时,砖厂里的工人——除了货车司机和两名装卸工,发现李松和范川平遇害之外,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,更没有在案发当时听见枪声。

  也就是说,附近一公里之内,没有任何人目睹两名歹徒行凶的过程,也完全不清楚他们逃窜的方向。

  12月9日,排查沿着后面两公里进行,已经进入居民区,建筑和人员都很密集,排查的速度缓慢了许多。

  但大家都清楚,如果两名歹徒杀完人之后,是徒步逃窜的话,那一定会有人看见过他们。

  再加上手里有两名歹徒和被挟持老太太的画像,排查到人,只是时间问题。

  为了抢时间,温墨在12月9日早上,加派了两支联防队,排查的人员增加到了两百多人。

  李松是被枪杀,子弹击中心脏,判断为当场死亡,那么他死亡的时间,就是两名歹徒逃窜的时间。

  12月9日下午,温玲带着蒋雨欣从安南市赶来报到,她们没有片刻休息,马上就对李松的尸体进行了二次解剖。

  确定李松死亡时间,是在12月7日下午、四点到五点之间。

  那么,歹徒在没有交通工具接应的情况下,四点到五点之间,一定会有目击证人在一公里之外的某条街道、巷子看见过他们。

  他们可能会走路、会搭乘交通,一定会留下行动轨迹。

  此时,殡仪馆的解剖室内。

  温玲穿着白袍,头上戴着一次性蓝色帽子,对第二名受害人范川平进行解剖。

  范川平的死亡时间没法作为案件参考,主要是查找死因和作案凶器的种类。

  捅刺伤集中在上腹部,凶杀动手的时候,是完全奔着杀人去的。

  白色的聚光灯下。

  温玲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:“第一处伤口,深达五到六厘米,刺伤胸膜、肺尖。

  下面就是肺门血管,如果是捅到肺门血管,存活时间最多半个小时,可能二十分钟就会死亡。

  主要死因是刺破了胸膜,胸腔负压消失,肺叶塌陷,通气面积下降,血氧饱和度骤降。

  出血量600毫升,抢救的手术很难,无法救回来。

  如果出血量是1500毫升,存活的时间最多八分钟,肋间动脉断裂的话,三分钟就会死亡。

  最严重的是心脏连带伤,存活的时间也就一分钟。

  也就是说,死者在被第一次捅刺的时候,没有一定的医疗条件和抢救时间,他就已经活不成了。

  第二和第三处伤口,在肺部和心脏之间,捅刺的深度为四到五厘米左右,不是致命伤,但两处伤口紧挨在一起……”

  说到这里,温玲顿了顿。

  蒋雨欣问道:“玲姐,这说明什么?”

  温玲叹息一声,站在她身后的杨锦文分析说:“说明凶手用刀捅范川平第一下的时候,就已经找准了要害。

  捅第二和第三刀的时候,伤口挨的很紧,说明凶手捅了他第一刀之后,另一个凶手马上控制住了他,或者是按着他,防止他反抗。

  再加上范川平已经挨了一刀,没有反抗能力,所以拿刀的凶手,才会在同一个位置连捅两刀!”

  猫子看着解剖台上这具年轻的尸体,微微叹息一声,开口道:“也是说,当时李松正在开车,反应过来的时候,这两个凶手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杀人动作。

  然后,车内发生了搏斗,李松调转方向盘,将面包车冲下路肩,两名凶手趁机下车逃跑,李松追上去,之后被枪杀。

  在此期间,范川平还没有死,想要下车帮忙,但他被连续捅刺三刀,已经无能为力了。

  所以,这才在车门上留下了他的血手印!”

  温玲点点头,取下口罩来:“从伤口的形态和深度来看,是一把单刃刀。”

  杨锦文问道:“具体是哪种刀?”

  李元泉皱眉:“这种刀是哪种来着?不像一般杀人利器,不似水果刀,也不像匕首。

  杨队,我们可以做一个模具出来,这样就更加直观,不过需要好几天时间。”

  温玲沉吟道:“模具肯定是要做,不过我看伤口的形状,很像是博伊形的刀尖。”

  猫子眨眨眼:“什么是博伊形?”

  李元泉惊奇地看向温玲,前几天,他在温墨跟前一顿吹捧,其实他知道温玲是有两把刷子的,毕竟温玲的爷爷就是老法医,在省厅还是挂过牌的。

  她自己也公安大的高材生,知识面没得说。

  李元泉并不是无的放矢,但他没想到温玲的知识面这么广,一下子就能说出作案工具的特点。

  温玲问道:“博伊刀知道吗?”

  猫子摇头。

  温玲取下手套,在柜台上找来钢笔和笔记本,画出几种刀型。

  “第一种就是剑形的刀尖,穿刺力很强,但劈砍能力很弱。

  第二种是水滴形刀尖,刀尖形状类似水滴,角度较大,这种较大弧度的刀尖,十分方便切削、剥皮,但相对的,穿刺的能力就会薄弱一些。

  我画的第三种就是博伊形刀尖,相比剑形刀尖,这种博伊刀尖,在不失穿刺功能的前提下,提高了刀的切削功能。对于同时想要穿刺、劈砍,博伊刀尖形制是最好的。”

  杨锦文眯着眼:“也就是说这种刀是专门用来搏斗用的?”

  温玲点头:“没错,军队里常用的就是这种匕首。”

  猫子吓了一跳:“凶手的身份难道是……”

  杨锦文摆了摆手,猫子赶紧住口。

  李松是退伍转业后,被安排在救助站工作,如果凶手也是退伍……

  这时候,温玲摇头:“也不能这么想,户外和格斗爱好者,都喜欢博伊刀,这种刀使用的范围很广。”

  猫子点头:“这我知道,外面那些小流氓喜欢用蝴蝶刀来唬人。”

  说这话的时候,猫子还甩了甩手腕:“唰唰……”

  蒋雨欣鄙夷地看了看自己哥哥,觉得有些没脸。

  她能跟着温玲来省城工作,那确确实实是温玲帮的忙。

  温玲其实大可以带资历更深的武侠迷、张磊来省城,但温玲交代的那本法医人类学,张磊到现在都还没看完,反倒是把金庸、古龙和黄易的全都看完了。

  于是他便被温玲放弃了,留他在安南市混日子。

  这时候,温玲戴上手套,在蒋雨欣的协助下,继续对范川平的尸体进行解剖。

  解剖室外面,吴大庆小跑进来,向杨锦文道:“杨队,有线索了!”

  杨锦文转身看向他:“什么线索?”

  “联防队的人在新蒲路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,对方说12月7号下午三点半左右,看见过那辆红色别克车,还看见过两名歹徒和李松、范川平。”

  拿着手术刀的温玲,抬起脸,看向杨锦文离去的背影,微微摇了一下头。

  蒋雨欣喊了一声:“哥,你小心一些。”

  猫子没转身,只是挥了挥手。

  蒋雨欣虽然是喊他,但眼睛却是盯着杨锦文的背影。

  温玲瞥了她一眼:“别看了,撑开器拿过来,把胸腔撑开!”

  “好,好的。”蒋雨欣急忙低下头,手忙脚乱的找工具。

  12月10日,上午十点。

  新蒲路,一家超市门前。

  几个联防队的人围着一个矮个子。

  杨锦文他们的车一到,联防队的人赶紧散开。

  猫子出示证件后,杨锦文看向最胆怯的那人。
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 “领导,您叫我老路就行。”

  联防队当中的一个年轻人,想要表现一下,骂道:“你怕个什么呢?领导让你说真名。”

  “我叫路平。”

  相比刑警,对方似乎更怕联防队的这些人。

  “你看见过尾号为3的红色别克车?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几月几号?”

  “12月7号下午。”

  “几点几分?”

  “三点半左右。”

  “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?”

  “因为那天下午,食品厂的小货车刚好给我送货过来,我和送货的司机正往超市里搬货。”

  “你看见了什么人?”

  “就画像上的那两个人。”

  “确定是他们?”

  “没错,我不敢撒谎。”

  杨锦文拿出李松和范川平的照片,递给他看。

  “这两个人,你也见过?”

  超市老板侧过身,用手指向前面的马路:“就那边,我看见照片上的这两个人将画像上这两个人拦住,这四个人对峙了好几分钟,然后就上了一辆银色面包车。”

  “他们去了哪个方向?”

  “上车之后,面包车就顺着新蒲路开走了。”

  他说的那条路,过去之后右拐,开上半公里,再向左拐,就是红星砖厂的那条土路,也就是李松和范川平遇害的地方!

  “那辆红色的别克车,你在哪里看见的?”

  “喏,就是那条小巷子,当时我在卸货,看见一辆红色的别克车开进巷子里,不到十分钟,画像上的那两个男的,就从巷子里出来了。”

  “人出来了,车没出来?”

  “是,这两人从巷子出来后,往前走了不到两分钟。

  那辆银色面包车突然就停在他们身边。

  车上下来两个人,就是照片上的这两人,他们把画像上的这两个人给拦住,还差点打起来。”

  杨锦文抬头看向前面那条小巷子,巷子口处矗立着一根一根水泥电线杆,电线杆上钉着一张方形路牌,上面写着‘三公巷’。

  他眯着眼问道:“那边查过了吗?”

  联防队的一个带头的副队长摇头:“还没呢。”

  “咱们去看看。”

  杨锦文抬步往三公巷迈去,伸出手掀了掀衣服后摆。

  吴大庆见到他这个动作,立即紧张起来,上次杨队开枪打人的时候,之前也是掀了一下衣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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