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锦文之所以要当着苟浩的面问一遍,是要确认他推论的真实性。

  苟丽的同事说,她请假的理由是肚子不舒服。

  苟浩也说,自己妹妹的肚子被杜立成搞大了。

  春风巷的住户说,10号之后,也就是案发第二天,苟丽就没见了。

  城北刑警队赶来时,门外墙上的小彩灯没关,门也没落锁,铝锅里煮过面条,而且还用了三个鸡蛋。

  几条线索,交叉对比,苟浩十有八九是送饭去了。

  那么苟丽在哪儿呢?

  苟丽如果怀孕许久,她的同事不可能看不出来,不是请假生孩子,那就是堕胎。

  堕胎的地方除了医院,就是诊所。

  果然,苟浩表情出现了混乱。

  何金波恍然,他赶紧打电话给联防队的汪大全。

  联防队来的很快,个个都没穿制服,只在手臂上套了一个袖章,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
  几人一商量,沿着春风巷这几条街,开始扩出去。

  苟浩依旧坐在长椅里,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。

  但没人搭理他,只有杨锦文站在一边,留意着他的表情。

  时间缓缓过去。

  苟浩经过心理斗争,转过身来喊道:“我交代,我交代,别去找我妹!”

  与此同时,外面的何金波喊道:“把苟浩带回去,苟丽找到了!”

  听见这话,苟浩肩膀一垮,像是泄气的皮球。

  杨锦文走到他跟前:“你不是要交代吗?”

  苟浩恶狠狠地盯着他,如果不是双手被反铐,他恨不得扑上来。

  猫子上前,往他后脑勺招呼了一下:“瞪谁呢,我告诉你,跟国家机关作对,你胆子蛮大的。”

  杨锦文道:“苟浩,你交代的这些事情,都是你编造的,对吧?等抓到赵雄和寇勇,咱们再好好聊。”

  接着,苟浩被刑警队的人押走。

  杨锦文和猫子坐温墨的车,跟着何金波他们去一公里外的诊所。

  诊所的卷帘门已经被拉上去,天花板吊着两盏灯泡。

  联防队先一步赶来,已经把诊所的医生给控制住。

  所谓的医生,其实就是江湖郎中,大部分都是没有行医资格证的。

  他跟自己妻子一同经营这家诊所,治个感冒、输个液还行,其他的都是‘二把刀’。

  每年因为一些黑诊所医死人的案子,不在少数,医生又比较有权威性,在家属跟前一顿瞎忽悠,就能把自己的责任给撇的干干净净。

  诊所最里面有一个小房间,里面有两张病床。

  苟丽就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,左手背上吊着输液瓶,病床边上的柜台上放着一个饭盒,里面有没吃完的面条和鸡蛋。

  她脸色苍白,身体虚弱,动都不能动。

  因为挤进来的人太多,联防队被要求先出去,只留下刑警队的在屋内待着。

  杨锦文和猫子一进门,何金波便发话了。

  “你是苟丽,对吧?”

  单看她的相貌,那是不差的,毕竟在金色时代歌舞厅混迹的女孩,多少有几分姿色。

  见到一屋子的人,苟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。

  “别装了,起来!”江建兵毫不客气的道。

  何金波点头,江建兵和几个老帮菜,把苟丽的上半身拽起来,让她靠在床头。

  苟丽咬着牙,额头冒出冷汗。

  “你……你们要干什么?”

  何金波出示自己的证件,介绍道:“我们是城北刑警大队的,知道为什么找你吗?”

  苟丽的脑袋一缩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赵雄和寇勇认识吗?”

  苟丽的神色越来越混乱,额头的汗水直冒。

  “……你们找他们干什么?”

  “问你什么,你就回答什么!”

  “他们回老家了。”

  “他们老家在哪里?”

  “岭蒙县五羊镇。”

  “你老家也是五羊镇的?”

  苟丽点头,随后问道:“你们找他们干什么?”

  何金波问:“你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?”

  苟丽摇头:“我……我不清楚。”

  “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?”

  “就前几天的早上……”

  “具体是哪天?”

  “十号,那天我请假了。”

  “在哪个地方见到他们的?”

  “我家里,就是我哥的录像厅。”

  “然后呢?”

  “我哥让他们先睡一觉,醒了后就回老家。”

  苟丽没有丝毫隐瞒,该回答的都回答了。

  这时候,何金波已经出去,打电话给五羊镇派出所,看情况是否属实。

  杨锦文走到病床边,看向满头大汗的苟丽。

  “你这是受了什么伤?”

  苟丽咬着牙,没有回答。

  杨锦文继续问:“你真不知道赵雄和寇勇做了什么?”

  苟丽摇头。

  “这两个人和你哥平时的关系怎么样?”

  “你们到底想问什么?我哥他们怎么了?”

  “你认不认识杜立成?”

  听到这个名字,苟丽的眼神愣住,随后,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表情显得非常慌乱,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。

  杨锦文一瞧她的状态,似乎不太对劲。

  他伸手掀开盖在苟丽身上的被子,她下半身全是血,把床单和被套都给染红了。

  站在一旁的猫子吓了一跳,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事情?

  杨锦文向外面招呼:“来几个人,送急诊,快!”

  汪大全带着几个联防队队员跑进来,一见到这个情况,赶紧把苟丽抬上车。

  诊所医生和他老婆坐在外面的凉椅上。

  看见苟丽被抬走,两个人都是吓得一哆嗦。

  杨锦文出来后,盯着他们:“人怎么搞成这样了?”

  医生壮着胆子,反咬一口:“本来好好的,都是被你们吓出来的。”

  “滚你……”江建兵吼道:“你这个黑医,还敢栽我们的脏!”

  温墨开口道:“一会儿让联防队把他们带回去,把这个诊所给封了,不允许再营业,该罚款罚款,该拘就拘。”

  老板膝盖一软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  他哭诉道:“别,千万别!我求求你们,我一家子就靠这个诊所吃饭,你不是要我一家子的命吗?我说错话了,我该死,别断我生路啊。”

  说完,老板一巴掌、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扇。

  温墨赶紧把他拽起来,语气和善了一些:“你有没有行医资格证?”

  医生不说话,只是哭。

  “你得去考一个,不然,只能让你关门,你做的是人命关天的生意,人死在你的诊所,人家不找你麻烦?

  我就直接和你说吧,我们来的及时,那女孩要是死在这里,她家里人找来,你跑不掉。

  我们要抓的就是她哥,她哥是一个亡命徒,你把他妹妹医死了,这小子绝不会放过你。

  所以,你最好掂量掂量,我是在帮你,你一家要活,病人也要活,你听明白了吗?”

  医生想着那个左半边脸被大火烧过的年轻人,心里一个激灵,忙点头。

  “我晓得,我晓得……”

  “那好,就这样。”温墨放开了他。

  这时候,何金波从外面跑来:“五羊镇派出所反馈,他们那儿确实有这两个人,住离五羊镇不远的一个村子里。”

  温墨问:“要不要给你们支援?”

  何金波摇头:“我们人够了,再说,还有五羊派出所帮忙,抓两个人而已,没事儿。”

  其他案子的话,何金波也就接受了,但今次这个案子,除了城北大队,谁也不许插手,这不是功劳的问题,而是晋升的问题!

  往市里提一个副支队长职务,城北分局得空出多大的位置来?大家都能往上提一提!

  杨锦文想要说些什么,何金波大手一挥:“事不宜迟,赶紧上车,天亮之前,把人抓了,带回市局,给温支队交差,动作快!”

  他一吆喝,老帮菜们开着三辆车,直奔岭蒙县。

  温墨回到车里,拿出大哥大,想了想后,给嘉兴分局的柴涛打去电话。

  “喂,老柴?”

  “啊?温支队,您有事儿?”

  “这么晚了,你还没睡?”

  “温支队说笑了,杨局要求一周破案,不然省厅就要下来人,再怎么,我们也得给市局顶着啊。”

  “辛苦了。”

  “对了,温支队,你有啥事儿?”

  “你们现在查到哪儿了?”

  柴涛回答道:“嘉兴区这片的加油站,我们都查过了,抓了一批油耗子。有一个姓陈的油耗子,这老小子有一伙人,常年在国企大厂这些单位,买通单位的司机,偷汽油出来卖。

  这些人把油罐埋在地窖里,他们有好几个地窖呢!

  我们挨个审了,他说每个月都会丢一些汽油,怀疑是自己手下黑吃黑,我们正在查这条线呢。

  我琢磨着,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,肯定能排查到火烧招待所的汽油来源!”

  柴涛在电话里很是兴奋,他忍住没往下说,其中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,只有他们嘉兴刑警大队知道,所有人被勒令,谁要是往外讲,就扒掉谁的衣服。

  陈耗子地窖的油罐里,每个月不多不少,刚刚好被偷了十五升左右的汽油,这刚好是火烧招待所的用量。

  温墨听完后,笑了笑:“你们嘉兴刑警大队,干的好啊!”

  闻言,柴涛差点笑出声来:“这都是平日里,温支队和杨局教导有方,我们大队也是严格遵守市局的办案精神……”

  温墨打断了他的话:“你们那边能分出一队人吗?”

  “啊?可以倒是可以……”

  温墨又打断了他的话:“分一队人出来,全部带枪,去岭蒙县,跟何金波他们汇合。”

  柴涛吓了一跳:“老何他们在岭蒙县干啥?又有大案?”

  温墨回答道:“招待所纵火杀人案的凶手,何金波他们已经找到人了。但人不在市区,我怕出现意外,你赶紧的,多带人,警用器械都带上。”

  顿时,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
  温墨听不见声儿,感觉像是在和宇宙深处的某个声音对话,只剩下虚无缥缈的杂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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