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”

  萧景珩的声音轻飘飘的,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。

  他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沈青霓散落在枕畔的如墨青丝,慢条斯理地将一缕发丝卷在指间。

  感受着那细软冰凉的发尾扫过掌心带来的微妙触感,如同把玩一件失温的玉器。

  映雪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,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,才勉强压下牙齿的颤抖:

  “娘娘病重,府内诸多医师却都推诿搪塞,不肯前来诊治!

  奴婢、奴婢实在没了法子,才斗胆从霜降姐姐的妆匣里取了银子,私自出府去买药的!”

  她说得急切,声音里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懑和不平。

  萧景珩终于抬起了眼皮,目光凉薄地掠向跪在地上、因恐惧而微微蜷缩成一团的小丫鬟。

  她身子抖得筛糠一般,话语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倔强。

  他心底只觉得可笑,蝼蚁的愤怒,于他不过尘埃。

  “哦?竟会如此?”他随口应了一句,敷衍至极。

  那语气分明昭示着他对此情此景非但毫不意外,甚至……乐见其成。

  映雪原本只是猜测府医的态度源于王爷的授意,此刻看到他那毫不掩饰的漠然和了然。

  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轰然破碎,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翻涌的心酸。

  娘娘,您看见了吗?您自入府以来,步步为营,谨慎小心,侍奉先王爷尽心尽力,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失礼。

  即便是成了这有名无实的太子妃,也从未与任何人结怨生事。

  她曾无数次在深夜里看到娘娘从噩梦中惊醒,枯坐窗边,对着漆黑的庭院无声垂泪。

  那单薄的身影承载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孤寂与苦楚。

  可这世道,何曾对您有过半分怜悯!

  巨大的悲愤堵在映雪胸口,让她一时竟忽略了此刻床榻上那诡异而屈辱的景象。

  她的娘娘,如同贵族豢养的金丝雀,被王爷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揽在怀中,昏迷不醒,毫无反抗之力。

  那份亲密,并非恩爱,更像是对一件私有物的亵玩与展示,将娘娘最后一丝尊严也剥落在人前。

  好在萧景珩似乎终于平息了体内那股翻涌的、带着血腥气的欲念潮汐。

  他动作堪称温柔地将怀中滚烫绵软的人儿重新放回锦被之中,细致地为她理平被角,掖得严严实实。

  仿佛刚才那个扼住她脖子、欣赏她窒息痛苦的人并非他自己。

  做完这一切,他才缓缓转过身,目光落在低头跪伏的霜降和映雪身上。

  他忽地轻笑出声,眉目舒展,温润如玉,方才的阴鸷暴戾仿佛从未存在过,瞬间恢复了那副皎皎如月、端方秀雅的君子模样。

  “你呀,该早些去寻管事的。”

 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,如同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后辈。

  “不过是几个府医惫懒怠工罢了,你若是同管家说了,他自会处置,又何必自作主张,犯下这偷盗的错处呢?”

  他悠悠叹息,衣袍微动。

  在映雪低垂的视线里,只能看到他玄色锦袍下摆上流转的暗金云纹,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泛着冷光。

  皎皎君子,身着玄衣,本该是肃穆威严,此刻却只让映雪觉得一股寒气直窜脊背。

  映雪猛地愣住。

  是了……她当时只见所有府医都推三阻四,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整个王府上下的统一意志。

  哪里还会想到去寻管家告状?

  如今被王爷这般反问,她竟一时语塞,只觉得荒谬绝伦。

  难道寻了管家,那些府医就会乖乖来了吗?这难道不是王爷的意思吗?

  她心底的困惑如同冰水里的气泡,咕噜噜地冒上来,冰冷又迷茫。

  “霜降。”萧景珩不再看映雪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。

  “去,把府里当值的医师都叫到这里来。”

  让映雪去请?那些府医只会觉得这丫头愚蠢透顶,还没认清太子妃已是弃子的现实。

  要么闭门不见,要么言语讥讽,绝不可能轻易踏足昭华殿。

  霜降此刻正处于巨大的茫然和惊悸之中,她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望向萧景珩。

  王爷这是改变主意了?不杀娘娘了?

  这念头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庆幸,反而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!

  王爷绝不是什么怜香惜玉、心慈手软的主儿。

  他若放过一个该死之人,那只意味着,他找到了比死亡更能“取悦”他、更能让猎物痛苦的方式!

  那么,对娘娘呢?

  王爷此刻对娘娘这突如其来的“仁慈”,背后隐藏的究竟是……

  霜降不敢深想,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。

  她不敢有丝毫迟疑,立刻垂首领命:“是,王爷。”

  随即躬身倒退着迅速退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内室。

  当务之急,是让娘娘活下来!只有活着,才能谈以后。

  内室重归寂静,只剩下浓郁的苦涩药味和沈青霓微弱的呼吸声。

  萧景珩的目光重新落回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,又扫过她颈间那圈刺目的青紫瘀痕。

  他踱步至映雪身前,玄色的衣角停在她低垂的视线边缘。

  “你是嫂嫂房里的人,本王本不该越俎代庖。”

  他的声音依旧平缓,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。

  “但你总该学着聪明些,莫要让你主子因你的愚蠢莽撞而蒙羞,毕竟……”

  他顿了顿,俯视着地上抖得不成样子的卑微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却毫无温度的弧度:

  “偷盗的名声,可实在不怎么好听。”

  冰冷的足履踏过地面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渐渐远去。

  映雪瘫软在地,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,王爷最后那句话,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她的耳膜。

  那不是赦免,是悬在头顶的、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!

  ……

  依旧是上次那位老医师被请了回来。

  他坐在床边的矮凳上,搭着沈青霓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手腕,指尖感受着那微弱紊乱的脉息,眉头越蹙越紧。

  花白的胡子被他无意识地捻动着,良久,才收回手,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。

  “夫人连日高烧不退,几乎粒米未进,身子已被熬得油尽灯枯,虚得厉害。”

  他叹了口气,浑浊的眼中带着医者的忧心,“老夫开一剂方子,稍后让小徒送来煎服,但在此之前……”

  他加重了语气,看向侍立一旁的霜降和映雪。

  “务必想法子让夫人先服些温热的米汤下去,垫垫脾胃,否则这猛药下去,反倒要伤了根本。”

  老医师口述着药名和分量,一旁的小徒弟提笔疾书。

  映雪站在霜降身侧,踮着脚尖,焦急地看着那墨迹未干的药方,嘴里无意识地跟着老医师念着那些陌生的药名。

  仿佛这样就能将娘娘的生机牢牢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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