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!咳咳!”

  日向宁次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身体微微佝偻着,压抑着自己急促剧烈的喘息。

  冷汗早已浸透他单薄的里衣,紧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寒意。

  显然,杀死日向直介的人,就是他。

  也正如日向日吾所猜测的,在之前与日向直介的战斗中,他受了伤。

  所以在听说宗家发现了尸体,准备通过身上的伤来寻找凶手时,他强压下心中恐惧跑回了家。

  其他人受了伤只是能解释说是自己外出执行任务留下的,但他一个连下忍都不是的小鬼根本无从辩解身上的刀伤。

  现在,想要尽量瞒过去,只有一个办法了。

  日向宁次没有开灯,任何光线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。

  他摸索着走到客厅的暖炉旁,动作轻缓撕开下腹处的绷带。

  “唔!”

  伤口已经和绷带粘黏在一起,每揭开一层,都伴随着布料与血痂分离时细微的“嗤啦”声,以及宁次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哼。

 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,让他额头上布满细密冷汗。

  一道长约三寸、深可见肉的狰狞刀伤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下!

  伤口边缘皮肉翻卷,血液仍在缓慢地向外渗出,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。

  他咬着牙强忍着眩晕和剧痛,将一柄苦无放在暖炉中烧红。

 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,驱散了一小片黑暗,也映亮了宁次那张苍白紧绷的脸。

  冰冷的金属在高温舔舐下,颜色逐渐由暗沉变得暗红,再转为最为灼热的亮红色。

  宁次死死盯着烧红的苦无,猛地将其抽出,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!

 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犹豫,只有一片近乎疯狂的狠厉,甚至没有给自己任何思考或退缩的时间,直接将其按在了那狰狞的刀伤上!

  滋啦!

  皮肉焦糊和油脂燃烧的刺鼻恶臭瞬间弥漫开,伴随着如同热油煎肉般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!

  “呃啊!!”

 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烧剧痛在瞬间便席卷全身,让日向宁次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。

  但他死死咬住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,强压着痛苦的叫声,额头上青筋暴起,身体不由剧烈颤抖,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要昏厥。

  但他的脑海中,在不断回想着。

  父亲日向日差生前被笼中鸟咒印折磨时痛苦扭曲的脸!

  父亲带着自己刻下笼中鸟时那充满不甘和悲哀的眼神!

  宗家那些老家伙们高高在上视分家如草芥的冷漠嘴脸!

  日向直介那张因暴戾而扭曲肆意鞭打分家的丑恶面容!

  还有梦境和古籍中的那双眼睛,拥有能够改变一切命运的力量!

  “现在,还不能被发现,还差得远!”

  “我要活下去!我要变得更强!我要,毁掉这狗屁的命运!”

  凭借着可怕的恨意和执念,他死死按住那烧红的苦无,硬生生挺住了那足以让常人瞬间昏厥的剧痛,一动不动用力按在伤口上!

  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  每一秒都如一年那般漫长。

  终于,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息,也许是几分钟,那痛苦彻底被麻木所取代。

  哐当!

  手中已经冷却的苦无掉落在地,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。

  宁次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透,瘫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身体微微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 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,强撑着精神,再次看向腹部伤口。

  那里,已经不再是狰狞的刀伤。

  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覆盖了整个伤口区域的焦黑色烙印!

  皮肉已经被高温彻底烧焦碳化呈现枯木般的死寂颜色,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被高温强行封死不再有鲜血渗出。

  剧痛依旧如跗骨之蛆般持续传来,但比起笼中鸟那撕裂灵魂的痛楚,这种持续性的钝痛,反而让宁次感到一丝病态的快意。

  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。

  将自己身上那致命的“证据”,变成一个看似“意外”的烧伤,代价是一道永久性的丑陋伤疤。

  但这一切,是值得的。

  为了活下去。

  为了向那些家伙复仇。

  为了,那双能够颠覆一切的眼睛!

  念及此,似乎想起了什么,他挣扎着,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身体,走到房间角落一块不起眼的榻榻米旁。

  他伸出同样颤抖的手指,小心翼翼撬开一块木板。

  木板下,是一个隐藏得极好的小小暗格,放置着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的卷轴。

  日向宁次将其拿出来,在面前展开,然后抬手结印。

  嘭!

  当白烟散去,卷轴上,赫然出现两颗眼球。

  纯净无瑕,如同白玉。

  很显然,这是日向直介的白眼。

  “呼……”

  而看着那两颗白眼,日向宁次吐出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狂热。

  他回忆着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,双手各自捏起一颗白眼,将它们按在了自己打开的白眼之上。

  很快,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,悄然涌入他的那双白眼之中。

  与此同时,那两颗原本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白眼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诡异变化。

  就像是失去水分的葡萄一般开始干瘪、萎缩,饱满的眼睛球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色裂纹。

  噗……

  终于,宁次手中的两颗白眼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和生机,轻轻一捏便化作了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。

  而日向宁次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,对外界和自身的感知能力和范围变强了许多,像是这双眼睛所缺的东西被补全一般。

  “第二双了!”

  他看向客厅的落地镜,看着镜中的那双眼睛,心脏在胸膛狂跳不止,病态的兴奋涌上心头。

  上次从日向黑冢那里挖来的眼睛,早已经被他吸干了瞳力化成粉末,已经证实了梦境和古籍的真实性。

  日向宁次相信只要得到的白眼足够多,早晚有一天,自己也能够拥有那双强大的蓝色眼眸。

  到了那时候,什么宗家,什么命运,都能够斩断!

  不过,日向宁次显然不知道,自己所感受到的“补全”,其实是在提高白眼的纯度,最多只能让他达到日向雏田的程度。

  那只是得到转生眼的必要条件之一。

  另一个必要条件,就是大筒木一族的血统,这一点仅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。

  但是,至少在他看来,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。

  砰!砰!砰!

  粗暴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夜的寂静,日向宁次浑身猛地一颤,但是还来不及感到惊悸,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
  “宁次!云川大哥在召集所有分家成员,去他那里集合!”

  闻言,日向宁次听出声音的主人,是同为分家的日向孝,顿时松了一口气,但紧接着就感到了疑惑。

  日向云川,在召集所有分家成员?

  难道是因为日向直介的死吗?

  不管做什么,都必须要去。

  念及此,日向宁次迅速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,将腹部的烧伤痕迹用衣摆仔细遮住。

  然后,他走出了家门,脚下颤抖的步伐变得平稳。

  很快便来到了日向云川的家门前,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分家人群之中,看向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道身影。

  而当日向云川的目光扫过来时,一股仿佛被看穿的寒意涌上来,让日向宁次不由自主垂下眼睛,

  但也就是在这时,日向云川开口了。

  “诸位。”

  “你们在害怕什么?”

 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缓缓道:“害怕宗家的彻查?害怕被诬陷成凶手?害怕像日向直介手下那几人一样,被咒印痛苦折磨?”

  每一个问题,都像冰冷的锥子,刺在分家成员的心上,让他们脸色更加苍白。

  “看看你们,还记得自己是日向一族吗?”

  日向云川的声音低沉:“我们甘愿被刻下这笼中鸟,是为了保护白眼,是为了家族的延续,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家人。”

  “可是现在,宗家用它做了什么?”

  “用它,把我们变成了什么?”

  “宗家把它变成了随时可以勒死我们的狗链,而我们成了被狗链拴住脖子的狗!”

  说到这里,日向云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说出的话,让在场众人的心态不由一颤。

  “诸位。”他说,“日差大人的血,还没有凉透啊!”

  “我不否认,宗家有一些人,将我们视作平等的同伴。”

  “但是,更多的人,当需要我们牺牲时,他们用血脉相连和家族亲情让日差大人赴死!可当牺牲过后呢?当和平到来呢?”

  “是视如己出的关怀?是休戚与共的扶持?”

  “不!是变本加厉的猜忌,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践踏!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!”

  “不需要证据,不需要理由,只需要怀疑,就能使用咒印,对我们进行审问!”

  “我们流着同样的血!背负着同样的姓氏!为什么却要承受这如同下人一般的待遇?我们唯一的‘错’,就是生在了分家!”

  日向云川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,灼烧在场众人心中最深的伤口。

  “日向直介死了,那个仗着宗家身份,却连中忍都不是的废物,那个对保护他的分家族人非打即骂、视如草芥的家伙死了。”

  云川的语气带着一种森寒的讽刺:“告诉我,你们心里,有没有哪怕一丝,觉得他该死?”

  一些分家成员的眼神闪烁起来,虽然恐惧依旧,但眼底深处,被长久压抑的怨恨和不甘,浮现出来。

  于是,日向云川看向人群中的日向孝,开口道:“孝,过来。”

  表情沉重的日向孝走过来,日向云川解开了他的上衣。

  月光下,那并不宽阔的胸膛和脊背上,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。

  有刀伤,有苦无的穿刺伤,有灼烧的痕迹,都是不算旧的伤,都是最近一两年内留下的伤,最新的伤口,自然是手臂上那一道。

  在场许多人的表情下意识一变,但很快被日向云川的声音打断。

  “看到这些伤了吗?”

  日向云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:“这是他在战场上,在任务中,在修炼时留下的!也是他无数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留下的!”

  “这些,是他为了守护木叶,守护日向一族的荣誉,一次次用命换来的!”

  “但是,现在!”他冷声道,“宗家的人要来了,他们居然要查我们身上有没有新伤,要以此作为我们‘有罪’的证据!”

  “如果他们真的是想要调查凶手,我认,但他们真的是为了找出凶手吗?”

  “不!他们查的不是凶手!他们查的,是我们分家还有多少血性!多少骨头可以让他们打断!多少尊严可以让他们践踏!”

  “他们是在立威!是想告诉我们所有人,分家就是宗家的狗,在他们眼中,我们受的伤,不过是我们应得的。”

  “他们只想看我们在他们脚下,像狗一样匍匐发抖祈求怜悯!”

  “但我不是狗。”日向云川轻声道,“你们,也不是。”

  “所以……”

  说着,他抬起手臂,另一只手握住苦无,在自己的手臂上缓缓划过,一条猩红的血线缓缓浮现,鲜血从伤口中流淌而下。

  这个动作让在场分家成员的心都跟着一颤。

  宗家正在调查杀死日向直介的凶手,根据就是所谓的“新伤”,而日向云川却给自己添了一道新伤……

  众人都很清楚,这意味着什么。

  日向宁次站在人群之中,身体不由自主开始颤抖。

  他没有想到,这一幕,他真的没有想到。

  “身上有伤的各位,不用怕,我会陪你们一起。”日向云川轻笑道,“身上没有伤的,现在可以离开。”

  月光下,被苦无划开的猩红血线清晰可见,温热的鲜血沿着小臂蜿蜒流下,一滴一滴,砸落在地面,发出细微的“啪嗒”声。

  死寂。

  绝对的死寂。

  只有逐渐粗重的呼吸声,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
  众人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,

  恐惧依旧盘踞在他们的眼底,但更深处,一种莫名的冲动如潮水涌出!

  就在这时,一声饱含震怒和冷意的厉喝炸响。

  “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?!”

  宗家众人,终于抵达!

  为首者,正是日向日吾!

  他的面容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,那双白眼中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。

  他身后是几十名全副武装,散发肃杀气息的分家成员。

  这些人是被宗家彻底洗脑驯服的忠犬。

  “日向云川!”

  看到人群为首的那道身影,日向日吾眯起眼睛冷声道:“你!还有你们!这是在做什么?想要串供,藏匿凶手吗?”

  日向云川转头看向日向日吾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深潭,开口道:“这里,没有你口中所谓的凶手。”

  “哼。”日向日吾冷哼一声,看向他流血的手臂,冷笑道,“有没有凶手,不是你说了算,身上有新伤的人全部带走!”

  此话一出,终于,有人从腰间取出了苦无。

  不是别人。

  是日向宁次。

  在那股强烈的冲动之下,身为真正凶手的他,之前拼命隐藏伤口的他,竟用苦无划过手臂。

  嗤!

  锋利的苦无刃口,同样在他的左臂上,划开了一道血口,鲜血瞬间涌出!

  “我……”

  宁次想要开口承认自己就是凶手,但颤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出,身旁突然又传来撕开血肉的声音。

  紧接着,第三个,第四个,第五个……

  一个接着一个的分家成员,沉默地抽出了自己的苦无,甚至借来其他人的手里剑。

  嗤!嗤!嗤!

  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响起!

  没有声音,没有犹豫。

  只有压抑的闷哼和粗重的喘息,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!

  一道道猩红的血线在惨白的月光下,在那一条条或粗壮或纤细的手臂上,同时绽放。

  “你不是要查身上有新伤的人吗?”

  日向云川直面日向日吾等宗家那惊愕的目光,抬起那只依旧在流血的手臂声音清晰而冰冷。

  在他身后,数十条手臂高高举起,数十道猩红的伤口在月光下狰狞地暴露着,鲜血流淌,迅速染红了衣袖,滴落在地面上。

  “如你所见,”日向云川语气平静道,“这里所有人,身上都有新伤。

  “你要带走谁?”

  “还是说……”

  他看向日向日吾身后,那些失语的分家族人,轻声道:“你们要把我们,分家的所有人……”

  “当成凶手,全部带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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