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澜嘴角狂-抽,翻了几个白眼,打笑道:“就你这鬼样子?谁买啊?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!”

  这话流火听了就很不服,当即挺直腰板反驳:“老子玉树临风,翩翩潇洒,你居然说没人要?信不信摆到市场上,会有数不清的少女排着队来买我?”

  这人从失明后,就收敛了很多,但有一点从来没有变过,那就是自恋。

  此人自恋的程度堪称疯狂,她都不好与他争论,因为争不过。

  “不跟你扯了,赶路。”

  “说真的,你打算去哪里?”流火摆正神色问,杨澜这才正经回答:“去楼城吧,那里山清水秀,还临海,肯定住着特别舒服。”

  楼城在蔹城以东,西林关以西,倒是个好地方,不过,流火却有些担心,毕竟距离他所在的那个组织就近了许多,不知会不会被组织里的人发现。

  “那就尽量找个偏僻的乡村住下吧,别往热闹的地方去了。”

  杨澜以为,他是因为自己眼睛看不见,故而不愿意去人多之地,心中愧疚,且表示理解,遂点了点头说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
  好了半个多月的路,三人终于抵达楼城,杨澜打听一番,果真找了个地处偏僻的小渔村,花钱在村里买了间小宅院,很快搬进去。

  就这样过上了“一家三口”的温馨,平静生活。

  然而,日子越是平静,流火的心就越是不能安定,都是因为他,杨澜才沦落此地,不能去与家人团聚,更重要的是,他看不见,什么都需要人照顾,杨澜都快成他的侍女了,如果他走了,她是不是就会轻松点呢?

  流火思来想去,觉得答案是肯定的,没了自己这么个拖累在身边,杨澜只需要照顾念亲一个,自然省心得多。

  于是乎,他不动声色的,开始筹划悄悄离开。

  既然杨澜不准他走,他就只有瞒着她走了。

  他也没想好去哪里,但不管去哪里,都比待在杨澜做废物身边强,如果不慎在哪里摔死了还是病死了,那都是他的造化。

  这天晚上,杨澜坐在门口,逗念亲玩,清风拂面,挟来槐花的香气,沁人心脾,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气,转而向正在屋里发呆的流火道:“快出来走走吧,现在天气可好了,没有太阳,很凉爽,院子里还有花香,正适合散步哦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流火冷着脸道,“为什么我就要在院子里散步?还得是天气好的时候,就因为我是个瞎子吗?”

  杨澜吓了一跳,她还从没见过这人发这么大的脾气,那眼中的怒火都几乎可见地要喷发出来了,哪怕那日刚得知眼睛失明时,也未曾如此。

  他是怎么了?

  “我没有这个意思,谁散步也不喜欢在大太阳底下啊,跟你瞎不瞎有什么关系?”

  “不需要!”流火拍着桌子站了起来,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。

  进门时,还不慎撞在门框上,发出嘭的一声响,杨澜吓了一跳,连忙要过去搀扶。

  不料流火提前料到了似的,摆手道:“别过来,我不需要你可怜!”

  杨澜只好退回去,眼看着他回到房里,用力关上门。

  怎么突然就发疯了?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?

  难道之前都是强忍着不发,现在终于忍不住了,要责怪她这个罪魁祸首了?

  尽管觉得人家这样并没有错,可杨澜心里还是挺委屈的。

  念亲爬过来,抱住她的腿,一个劲咿咿呀呀。

  “那个男的疯了,让他一个人呆在屋里静一静,咱们就别进去打搅了。”

  屋内的流火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,突然间又哭又笑,热泪盈眶。

  他如果不对杨澜恶劣一点,对方根本不会心生怠倦,突然忽视他。

  他这么做,也是逼不得已。

  如此,又过了几天,流火刻意做得越来越过分,有时候为激怒杨澜,还刻意打翻东西,没事找事跟她吵架。

  杨澜脾气本来也爆,每次都有想要了结此人的冲动,但很快就会想到自己对他的亏欠,遂又把满腹的怨气收敛住,任他去骂,打翻了东西也默默去收拾,极其能忍,简直超乎流火的想象。

  这天傍晚,杨澜正在忙着做晚饭,流火又走过来,准备找茬,可还没等他说话,就听得里面传出一声惨叫。

  “啊,嘶~疼死了,卧槽!”

  “卧槽”这两个字,流火不曾问过是什么意思,但他听杨澜骂的多了,就猜出那是粗话,且她只有气得狠了的时候才会骂出口。

  于是赶紧循着声音走过去,下意识问道:“怎么了?受伤了吗?我都说你不会做饭就别逞能了,就是不听!”

  他的语气依然很冲,但每个字之间都透着关切,杨澜可以听得出来,这就跟这几天的表现截然不同,令人着实诧异。

  “没事,只是不小心切到手而已,包一下就行了。”

  “切到手?”流火露出惊惶之色,一把抓住她的手,蹙眉道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伤得严不严重?”

  杨澜想抽离手,却有些犹豫,最后没有动。

  她觉得,如果此刻拒绝了他的关心,恐怕会伤他的心。

  “就是流了点血,没有大碍,别担心。”

  闻言,流火紧蹙的剑眉才逐渐舒展开,仿如意识到什么一般,连忙松开手,沉下脸来,道:“先去上药吧,别做饭了。”

  不做饭?喝西北风吗?

  杨澜无奈摇头,但未免惹他不悦,也没多言。

  先回房上了药,把伤口包扎好,再回到厨房打算继续做饭。

  不料一进门就看见流火正拿着菜刀,动作熟练地切着砧板上的胡萝卜。

  一下接一下的,白色萝卜被切成细丝,几乎没一根都差不多粗细,简直不要太匀称。

  杨澜惊呆了,这人明明看不见,是怎么做到把萝卜丝切得比她这个眼不瞎的人还好的?

  “你怎么……你怎么会做这些?”

  流火淡淡道:“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,我小时候是乡下出生的孩子,经常进厨房给母亲帮忙做饭,时间长了就学会了。”

  “可你那时才五六岁吧?”杨澜深深地表示怀疑,五岁的小娃子会做饭?够得着土灶吗?

  流火切菜的动作一顿,板着脸道:“好吧,是我平日里闲来无事,喜欢自己捣鼓,自己做饭,这样行了吧?”

  原来如此?

  这世上还有喜欢进厨房的男人?真乃稀奇了!

  杨澜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,缓步走了过去,眸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,这个人除了这张脸以外,其实还是有其他长处的嘛。

  “好,甚好,将来要是哪家的姑娘嫁给你,一定会过得很幸福。”

  “幸福?”流火将最后一截萝卜切好,自嘲一笑,“嫁给一个瞎子,后半辈子就剩照顾他了,哪里还有幸福可言?我虽然很想娶亲,但也有自知之明,绝不能祸害人家。”

  这话说出来,听着何其心酸。

  杨澜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,登时疼痛难当。

  都是被她害的。

  “好了,已切完,你炒菜吧。”

  流火放下菜刀往外走,到了门口突然又转过头问:“你会生火吧?可别把厨房烧了。”

  杨澜额上冒黑线,她不会生火?那这几天的饭谁做的?

  “行了,你走你的吧,管得真多!”

 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,才终于把一顿饭做完,一共有三菜一汤,菜都是清炒的蔬菜,从村里农户那里买来的,汤是鱼汤,自渔夫那里买的。

  虽然住在村里,但他们初来乍到,什么都要买过来,开销并不小,不过好在两人离开王宫时顺走不少值钱的东西,典当换成钱,已经足够用上好几年,根本用不着担心。

  流火坐在桌边,闻到扑鼻的饭食香味,不由露出一点笑意,打笑道:“想不到杨姑娘还有这般手艺,之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。”

  得到夸赞的杨澜颇为得意,坐下后傲然道:“我的手艺还多着呢,只是你没发现而已,等着看吧,以后你就会知道了。”

  流火垂眸,掩下眼底的伤感,道:“只希望不会是惊吓就好。”

  杨澜哼了哼,把方才盛好准备递过去的鱼汤收回,黑着脸道:“狗嘴吐不出象牙,不给你吃。”

  “不吃就不吃好了,反正我也不喜欢喝鱼汤。”流火直接拿起筷子,精准地夹了一筷子炒萝卜丝,嚼得津津有味。

  念亲见他吃得这么有味,也伸出小胖手指了指那盘萝卜丝,一个劲地说:“要吃,要吃……”

  “要吃什么?”杨澜夹了几根,却偏不送到他嘴里去,“这个是萝卜,来,跟着娘念,萝卜。”

  小家伙馋得厉害,还要被迫学习,觉得可委屈了,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,小嘴扁了扁。

  可杨澜并不吃这一套,依然坚持引导着:“不行,你得跟我念,念对了才给你吃,萝卜,念。”

  “萝,萝,萝卜……”

  杨澜这才眉开眼笑,凑过去在小家伙脸蛋上亲了一大口,表扬道:“真聪明,念得真好!”

  接着,她见流火只能啃青菜,怪可怜的,盛了碗鱼汤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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